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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藍之火


被帶走的席翁臉上蒙著布巾,以至於他也無法知道他們到底是經過了什麼樣的地方,走過什麼樣的村莊,地點在何處他也不曉得,唯一知道的,只有洛塞貝爾家的事件是幌子這樣的訊息。

到底是為什麼基斯流˙月要利用蜜莉艾爾?蜜莉艾爾到底又是為了什麼原因甘心被他利用?只是為了要向他報仇嗎?就為了這個原因,她就願意成為人家手中的一枚棋子?

若果真是如此,那麼,他就真是個罪人了……

法力被封印住,他無法傳喚風之精靈探問這裡到底是何處,即使是耳力再好也不可能聽得出來這裡是什麼地方,他頂多只能分辨出他大約走過了什麼地方,是經過樹林還是走過小鎮。

哼,這傢伙,是用這種方式向他挑戰嗎?那還真有意思。

「我可以對他用刑吧!」也同坐在馬車上的蜜莉艾爾開口詢問著,像是巴不得看見席翁斷氣。

聽見聲響而睜眼的基斯流˙月慢條斯理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優雅輕聲地開口,「可以啊,隨妳高興,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復仇這種小事,交給妳就可以了,只是,我暫時還不想殺他,妳只要把他的命給留下就行了。」

蜜莉艾爾有些不情願地靠回椅背,「……我知道了……」

「乖孩子。」基斯流˙月讚許地笑了笑。

復仇這種小事情?假裝睡著的席翁聽見了奇異的關鍵字,心底竄過一陣冷意。

這麼說起來,其實基斯流˙月的目的並不是他本身?那麼他的目的到底是……

「我知道你並沒有睡著,」基斯流˙月在此時靠近了他的身邊,曖昧的氣息吐在他的耳畔,「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想做什麼,對嗎,我的老朋友。」

既然已經被人家看穿了,再假下去也沒有意思,席翁想正起身,卻赫然發現基斯流˙月熾熱的氣息就只在鼻端,漂亮的眉微微地皺起,這是他調戲女人的手段,老實說,他並不喜歡有男人用這種手段對付他。

「你不是只是因為睡不著想找我過去聊聊嗎?怎麼,你目的改變了?」席翁和他四兩撥千金。

基斯流˙月仰頭大笑,「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怕死啊!該說你大膽呢?還是說你太遲鈍?」

不等席翁開口,他又接下去繼續說著,「也許兩者都不對,該說的是……你很深沉啊,席翁。」

「聽你一針見血地這樣指出來還真是不好意思啊!」席翁了無誠意地回答。

「不是嗎?」基斯流˙月呵呵笑,「你和我,就像是光影的兩端,我是你隱藏的性格,你是我光明的那一面,看到這樣的你,會讓我好想欺負啊……」

席翁淡笑,「那可真糟糕。」

基斯流˙月充滿笑意地回答,「的確是蠻糟的……」

但是語畢,他的頭也低了下來,將最後一個語句送入席翁的嘴裡--

「希爾菲斯完全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塞留斯頭疼地揉揉側額,這是他們唯一能夠追尋的線索,現在卻……

「或許該說的是……」雷奧尼斯停頓了一下,不曉得該怎麼啟口。

「怎麼了嗎?」奇爾追問。

「是……」雷奧尼斯遲疑地說著,「他記得所有的人,卻獨獨忘了席翁。」

「連一點記憶也沒有嗎?」塞留斯稍有訝異地問著,為什麼基斯流˙月要下這樣的咒術?

「殿下,你應該記得吧,那是禁斷咒法之一,只有在非常時期才可以用的記憶封印術。」奇爾為了要找讓芽衣回去的方法,所以看了不少書籍,這也是他無意間知道的。

「沒有可解的方法嗎?」塞留斯和雷奧尼斯同時看著他。

「……很遺憾,唯一可以解除的方法,是……」奇爾頓了頓,才語帶艱難地說,「他所記憶的那個人……」

登時間,一陣沉默圍住了三個男人。

「……難道沒有可以解除的方法嗎?」雷奧尼斯在長久的沉默之後開口問道。

席翁若是聽到這個消息,會有什麼反應?他簡直不敢去想。

不是看不出來席翁對希爾菲斯的感覺,一方面是席翁那個人並適合善良單純的希爾菲斯,二來他總覺得希爾菲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情情愛愛,而是他的未來……

未來?他憑什麼這麼認為?希爾菲斯不是為了找尋自己的定位才到皇城來的嗎?而他居然在長久的訓練中忘了這個才是希爾菲斯的本意,就這樣讓他們彼此錯過……

如果席翁知道了……

「若是強制喚醒,可能會對希爾菲斯產生影響,至於是什麼影響,因為沒有人試過所以我也不清楚。」奇爾推了推眼鏡,他在想的事情和雷奧尼斯同樣。

「看來基斯流˙月是為了要隱瞞什麼事情才會下這種毒手。」皇太子開始猜想著可能會有的方向。

「不過也有可能是為了要讓學長為難吧……」奇爾小聲地說著,卻找不到有什麼原因是支持這個理由成立的。

「那只好暫時讓希爾菲斯退出搜查了,我們不能冒著會讓希爾菲斯受傷的危險強制他找回記憶。」皇太子殿下感到疲憊地揉著額,「到底基斯流這個傢伙在想什麼啊……」

「……那麼,希爾菲斯還記得基斯流˙月嗎……」奇爾問著雷奧尼斯。

「……我去問問看。」雷奧尼斯收到訊息正待轉身,就看見戴安娜站在門口。

「戴安娜!」三個人同時驚叫出聲--莫非她都聽見了?

「我去問吧……」戴安娜的神情被她修長的眼睫給遮蔽了,無人看得到她的眼神為何,「……請讓我……為朋友盡點心力……」

……希爾菲斯……

恍惚中總會聽見這樣的聲音,可是他拼湊不出那個破碎的形貌,記憶像煙一樣縹緲的令他抓不住。

……□□大人……

他叫過誰這樣的稱呼?遺忘的那個部分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某個片段,明明是很重要的部分,可是他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到底是……

「希爾菲斯,你好多了嗎?」芽衣和戴安娜一起走進了他的房內,芽衣還拿著哈密瓜和鮮花。

「芽衣,來看希爾菲斯為什麼要帶著這個?」戴安娜在看到芽衣吵著奇爾買哈密瓜時還這樣問。

「這是日本的禮俗囉,來探病當然要帶這些,」芽衣蠻不在乎地說著,「吶,妳想想看嘛!如果不現在和奇爾那傢伙狠狠地敲一筆的話何時才會有機會呢?」

「……原來這才是妳的目的?」已經把錢給芽衣的奇爾冷不防地出現在身後,鬼魅一般的語調讓芽衣僵直當場,「那我知道了,下個月的零用金減半。」

「你簡直鬼惡魔不是人!!」芽衣氣得跳腳。

「鬼跟惡魔本來就不是人。」奇爾涼涼地說完就去工作了,一點也不理會芽衣氣得發青的臉色。

這兩個人若是不在一起就太遭天譴了,戴安娜看著他們那種吵嘴方式總會有這樣深深的感受。

「芽衣,公主,妳們來了。」希爾菲斯看到她們的出現,神情顯得十分愉悅。

「喂!為了這個哈密瓜我可是被奇爾那個死傢伙給削個半死,不管怎麼說我們來大快朵頤吧!」芽衣開開心心地去切哈密瓜去了,把戴安娜和希爾菲斯給留在房內。

「……公主……好像有心事?」希爾菲斯很快地發現到戴安娜的不對勁。

「沒有啊。」戴安娜聳聳肩,以她一貫的甜嗓笑說,「希爾菲斯好多了嗎?讓人很擔心呢!」

「多謝公主,其實我已經好很多了,只是……」

「只是什麼?」戴安娜笑問。

「有個人……總是出現在夢中……」希爾菲斯停頓了一下,沒有發現到戴安娜的僵直,「我看不清他的面貌,可是他卻在叫我的名字……」

「……嗯,大概是太累了吧希爾菲斯,」戴安娜很快地打斷,很認真地對他說著,「你要好好休息啊!」

「這樣嗎?」希爾菲斯總覺得那是遺失的片段,並不是太累太疲倦才產生的幻夢。

「當然是這樣囉!」戴安娜輕快的聲調讓希爾菲斯毫不懷疑地相信了。

「嗯,我知道了。」希爾菲斯完全信任的笑容讓戴安娜有著一瞬間的罪惡感,可是她很快地就將那樣的情緒拋開了。

她只是不願意造成希爾菲斯的負擔,她對自己說著,若是強制喚醒希爾菲斯會受傷的,所以,她只是在維護希爾菲斯,並不是刻意隱瞞的。

所以,什麼都不要問也不要說會比較好,反正席翁那麼強的人,再加上奇爾和雷奧尼斯的力量,一定會有辦法讓他平安回來的。

戴安娜如此地對自己說。

愣了一下之後,席翁極快地恢復了反應。

他不知道對方這麼做的意義到底在什麼地方,不過若說到要吻男人啊,他寧可對象是奇爾。

不過,不能讓那個小學弟知道。

因為沒有預期中的反應,既無驚嚇也沒有不知所措,所以基斯流˙月打定主意不放開他,繼續努力地想看見他的冷靜能維持到什麼時候。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基斯流˙月突然感受到席翁的唇形改變了,不,那不是吻,也不是因為恐懼而產生的顫抖,他是在念咒語,可是那個咒語是……

在他來得及反應之前,原先束縛住席翁的繩結掉落,他雙手疾張,抽身的同時也將他的手臂給反手扳住,一腳踹開馬車的車門,雙雙滾落馬車。

「基!」蜜莉艾爾不知道席翁的繩結是何時斷開的,也沒料到席翁居然在法術被封印住手也被反綁的情況之下居然還可以攻擊人……「停車!快點停下馬車!絕對不可以讓他跑了!」

兩個男人一同順著坡道滾下山,誰都不願意是被壓在下面的那一個,因為只要誰在下面誰就失去了優勢。

席翁眼上的布巾也在滾動中掉落,他與基斯流˙月同樣緊緊地抓住對方,誰也不願意放過誰。

一看到平地,席翁弓起腳,倏地襲擊基斯流˙月的腹部,使他不得不放開席翁,讓他翻身躍起,坐在他的身上。

「不好意思,你應該知道,我的武術魔法也是很強的。」席翁將基斯流˙月壓制在下方,急遽的呼吸還無法停下來,但是藍色的長髮上卻已經沾上了草屑。

「原來你只是不喜歡在下面,早說,我對於下位也不會有什麼排斥。」基斯流˙月對於現下的情勢也沒有多大的反應。

「不管上位還是下位,只要對象是你我都沒興趣。」席翁皮笑肉不笑。

「哼哼,我倒是沒料到你在小學弟的身上有咒。」基斯流˙月當然也知道席翁的咒語是什麼。

「但是你最大的缺點卻是你太自豪了。」席翁冷笑。

「你說得沒錯,不過,我會失去優勢也在我的預料之中。」基斯流˙月謎樣的目光看著他,「我在克萊茵準備了一份大禮送給你,等你回去之後就會收到的。」

他的眼神和語氣令席翁不自覺地警戒了起來,「我對收禮沒興趣。」

「我也沒問過你同不同意啊。」基斯流˙月自負地對著席翁微笑,「到時候,你會來求我的,席翁˙凱納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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