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妳為了我，放棄當騎士•••妳願意嗎？」

「•••我•••」

A SONG FOR YOU

若是在一兩個月之前，他問這一句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點頭，但是現在•••

「對不起•••」希爾菲斯側過臉，不正視席翁深邃且深情的眼神，怕自己好不容易擠出的這三個字的意志會被瓦解。

「是嗎？」席翁笑笑，「真可惜，放棄我這麼好的男人，妳會後悔的。」

如從前一樣的狂傲不羈，但若不是希爾菲斯此時心亂如麻，她絕對能發現這是席翁最後一絲想要維持尊嚴的偽裝和逞強。

她心裡知道，自己是喜歡席翁的，但她牽掛的，是那個被一張簡單的紙條約出去而被暗殺差點失去生命的皇太子。

﹝妳來了就好了•••﹞

倒在血泊中的白色身影，散亂的水藍色長髮，這麼穩重、優秀的人，卻如此輕易地中計，只因為那張紙條上的署名•••是希爾菲斯這四個字。

一想到這裡，希爾菲斯就無法只顧自己的感情而丟下這樣一個對自己一往情深的人不管•••

「對不起~席翁大人。」

就這樣，沉默在兩人之間持續著•••這一天的黃昏，夕陽的顏色是沉重的橘紅色，晚風帶來了一絲令人想哭的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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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哭？
為什麼迷惑？
為什麼裹足不前？
沒有棲身之處•••不知道未來是否值得期許•••
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等到相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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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希爾•••」

溫柔的手輕撫希爾菲斯的臉龐，使她從睡夢中醒來。

「妳哭了？做惡夢了嗎？」

又夢到那一天的事了，拒絕席翁的那一天晚上，她哭了一整夜•••三天後，皇太子就向她求婚了•••

當隔天早朝塞留斯宣布婚期時，她看到了席翁的表情•••如同冰一樣，但是讀不出他到底是怒？是悲？

「希爾？」

看著塞留斯滿是關懷的臉，她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想起一些過去的事罷了•••」

忘不了，她忘不了塞留斯向自己求婚時那個戰兢又極脆弱的神情•••

對不起，席翁•••

你沒有我，你依舊可以堅強，但殿下他•••他需要一個支柱來陪著他繼續支撐這個國家•••

而我，必須成為他的支柱•••我必須留在他身邊•••

所以，對不起•••忘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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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笑？
為什麼在我身邊？
為什麼離開我？
什麼時候變堅強了，什麼時候就感到脆弱•••
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等到相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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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席翁啊~拜託你別再喝了！這已經是第二十杯了！」在一旁的伊利斯真的看不下去了。

「希爾•••」

妳並不是真心拒絕我•••我知道，因為我瞭解妳。

妳的善良，是我最欣賞妳的特質，到最後，卻是深深刺傷我心的關鍵。

妳以為我堅強嗎？妳錯了！我只是個騙子，用看似高明的面具掩飾不堪一擊的軟弱。

若是我沮喪，妳一定會自責吧？我只是不希望為難妳，沒想到我卻因此再度失去妳•••

「席翁！！！」

在伊利斯的驚呼中，席翁往前仆倒在吧臺上，玻璃碎片散了一桌•••

「快！快叫醫生！」

我•••果然不適合當個專情的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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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菲斯~妳好漂亮喔！」

在新娘休息室裡，好友芽衣和戴安娜正對著今天的新娘七嘴八舌地誇讚著。

「咦？殿下呢？」芽衣問道。

「皇兄說他正在交待一些事情，等一下就會過來。」

正在說話時，就聽到敲門聲。

「看吧！說人人就到了~來來來，迎接我們今天的新••••」戴安娜邊說邊打開門，卻愣住了。

「怎麼了？戴安•••娜••！！」芽衣和希爾菲斯也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

深藍的長髮依舊紮成整齊的馬尾，但原本俊俏的臉，卻多了些許傷痕，最驚人的是那繞過長髮和前額，遮住右眼的繃帶。

「席翁•••你的臉•••」

「這傢伙喝醉酒，倒下去時臉把酒杯撞破，玻璃碎片傷了他。」尾隨其後的伊利斯無奈地說。

「抱歉，我不能笑著祝福你們了。」席翁淡淡地說。

房裡一陣沉默，安修卻突然衝進房裡，「芽衣，公主，原來妳們在這，拜託妳們，幫忙看一下會場布置吧！那些又是彩帶又是氣球的，我怎麼看都不知道怎樣弄好看。」

「戴安娜~那我們快去吧！」芽衣拉著戴安娜，興奮地跑出去，後面跟著安修。

「那我也去幫忙吧！」伊利斯緩緩地關上房門。

休息室裡只剩下希爾菲斯和席翁，以及再一次的沉默。

「席翁•••你的眼睛•••」希爾菲斯的聲音在顫抖。

「碎片跑進去，雖然已經拿出來了，但是•••它已經沒用了•••」席翁似笑非笑地說，「其實這樣也好，這樣我就有正當理由不露出笑容。」

「席翁•••」

「其實我啊~根本不想在婚禮上笑。」席翁用剩下的左眼瞟了希爾菲斯一眼，「所以，破相也好，失明也罷，我都不在乎，我還恨為何左眼沒有一起瞎，這樣連婚禮都可以不必參加•••」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賞在他左臉上。

「你幾歲了？」希爾菲斯美麗的碧綠色眼睛中滿是淚水，「你以為傷害自己很好玩嗎？你有沒有想過那些關心你、愛你的人的感受？」

「在這世上，有誰真正關心我？有誰愛我？」席翁聲音大起來，「有哪個笨蛋肯來為一個身上背負血債，又花心，又劣根性的我付出？」

「對！我就是笨蛋！為你這種人擔心！」希爾菲斯難得不甘示弱喊回去，「你非得這樣折磨我嗎？我是笨蛋才會愛上你這種人！」

又是沉默，希爾菲斯正用手背擦去滾出來的淚珠，席翁低沉的聲音響起，「妳終於說出來了•••」

他上前緊緊抱住希爾菲斯，「能聽到妳這句話，不要說失明，就是死我也甘願。」

「席翁•••」希爾菲斯靠在那讓她迷失的懷抱和氣味中，幾乎就要忘了一切。

「希爾，跟我走。」

「••••」許多現實突然像走馬燈一幕幕閃過希爾菲斯的腦中。

塞留斯呢？若我走了，那麼••••

「妳在掛心塞爾吧？」席翁鬆開抱著她的手。

「我•••」

「我知道的。」席翁摸摸希爾菲斯的頭，「妳去吧！支持他，為了克萊茵，妳得留在他身邊。」

希爾菲斯的手隔著繃帶撫著席翁的右眼，他的手覆蓋在她手上，「我只要知道妳的心•••」

席翁抬起她的臉，「容許我最後一個任性的要求•••」

希爾菲斯閉上眼算是答覆•••

一切的聲音瞬間消失在兩人的世界中，包括，門外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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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貧窮、疾病，妳都願意陪伴他嗎？」

「•••我願意。」

莊嚴的婚禮正在進行，希爾菲斯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怒哀樂。

「喂~希爾菲斯好像怪怪的耶~」芽衣偷偷撞了撞戴安娜。

「有嗎？大概是緊張吧？她剛在休息室不就是那個表情嗎？」戴安娜目不轉睛看著前方，「倒是皇兄，我倒覺得他才是怪怪的•••」

「殿下，您願意•••」

「我拒絕！」

「啊？！」主持證婚儀式的人傻住了，希爾菲斯也錯愕地抬起頭，全場的賓客也都議論紛紛起來。

「我想大家搞錯了，我那天宣布的並不是我跟希爾菲斯的婚禮吧？」塞留斯說，「我說的是：席翁和希爾菲斯要舉行婚禮！」

「殿殿殿殿下？」

眾臣子被搞得一頭霧水，又聽到塞留斯繼續說：「我剛還以為叫新娘挽著我進場是要我以一國之君的身份把騎士希爾菲斯交給席翁，沒想到一走到這兒突然就開始舉行婚禮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無視眾人的面面相覷，塞留斯又說著，「席翁，你在那裡吧？過來吧！」

過了一會兒，包著繃帶的席翁才從一根大石柱後走出來，到了塞留斯面前，「塞爾•••？」

塞留斯牽起希爾菲斯的手，交給席翁，「克萊茵美麗的女騎士就交給你囉！」

「殿下•••？」

「抱歉，我實在太任性了，我差一點就因著自己的懦弱傷害了我的好友和我喜歡的女孩。」塞留斯微笑著說。

「塞爾•••」席翁想起在休息室三個女生的對話，「你來過•••聽到了？」

塞留斯凝視著眼前的兩人，突然有歌聲從他口中，流洩在眾人耳間•••

「燦爛綻放你美麗的花朵
而後靜靜地凋落•••」

「殿下在唱歌耶~~~~」在場的人莫不訝異不已。

「這是？」芽衣看看戴安娜。

「這是皇兄自己做的歌。」戴安娜看著塞留斯，大概明白了，「皇兄•••」

「曾幾何時，每當回首
那裡總是有你的笑容
曾幾何時，我的歌裡
總是充滿了你•••」

希爾菲斯的眼淚又偷偷滑過臉龐，輕啟粉紅色的雙唇，

「但不表示我曾後悔
因為那是
那段歲月的證明。」

席翁看著好友和戀人，他明白塞留斯的心情•••這是他最得意，也是最喜愛的作品，他也將自己的聲音融入其中

「曾幾何時
竟已走了這麼遠的路
但不表示我曾後悔
因為當時有你在我身邊。」

三人的眼神在歌聲中不斷地交互流轉，所有的情感，不論友情還是愛情，都化為一個個音符，每個字都傳遞了三人的默契•••

美妙如鶯囀的聲音也加入了曲子的尾聲

「燦爛綻放你美麗的花朵
而後靜靜地凋落•••」

在迴盪在空氣中的餘音中，席翁和希爾菲斯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深秋的夕陽餘暉中•••

FIN

後記：
在某些因緣際會下，買了濱崎步的精選輯，一聽就喜歡上歌詞和曲風，席希賀文就這樣生出靈感來^^b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請自己想一個合理的解釋^^||
參考曲目：a song for xx ; vogue